航空医疗救援

离您越来越近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健康中国”战略：“全面建立中国特色基本医疗卫生制度、医疗保障制度和优质高效的医疗卫生服务体系。”

随着中国低空空域开放及航空医疗救援体系建设的完善，直升机为主体参与的医疗救援逐步进入了大众的视线。

医疗救援不仅需要专业化，更需要“飞一般的速度”，为重大急症患者赢得宝贵的黄金抢救时间。相对于地面救护车，直升机在急救和运送病患方面能够比救护车快3到5倍，有效降低事故死亡率40%左右。遇到地面交通瘫痪时，直升机救援的优势显而易见。

航空医疗转运和航空应急救援早已在欧美等发达国家中拥有了成熟的常态化运营体系，但相较于欧美等发达国家，中国直升机应急医疗救援服务尚处于起步阶段。随着停机坪、应急医疗救援（EMS）直升机到医疗救援平台的不断建立和发展，中国的航空医疗救援作为一种基本医疗保障，也离百姓生活越来越近。

北京等地基本完成框架建设

2017年8月，北京市中日友好医院立体式直升机停机坪正式启用，该停机坪是距离市中心最近、24小时全时段响应、具备夜航起降功能的航空医疗救援平台。

国家卫生计生委医政医管局副局长焦雅辉指出，我国目前对应急医疗救援有很大需求。该停机坪的启用，对我国建立空地联合急救体系，加强空中医疗救援队伍、设施设备标准化建设，打造立体化救援体系具有重要意义。

据中日友好医院院长王辰院士介绍，除了承担收治空中转运患者的任务外，中日友好医院还通过与北京红十字会999急救中心和北京市120急救中心的空中救援合作，扩大了医疗救治范围。停机坪的启用，将危重症患者的收治范围拓展至方圆500公里甚至更远的范围，使更多的危重症患者得到更及时的治疗。

据北京红十字会999急救中心市场部总监张磊介绍，北京999指挥中心一共有2000条可以同时打入的电话线，一天能接到15000个接警电话，实际出救护车的量达到800~1500次/天。

“现在北京市120和红十字会999急救中心的地面救护车一共有800多辆，刚刚能维持北京市日常的救护、巡逻和转运工作。”中国航空应急救援联盟副理事长陈东升表示，“在拥有接近3000万人口的北京市区，交通拥堵会让救护车很难及时到达救援地点。唯一能够快速地把重症伤患进行转移的工具，就是直升机。”

北京红十字会999急救中心的2架EC135“空中120”EMS直升机和一架达索猎鹰2000作为“空中医院”，是开启国内开创性及效果显著的航空医疗行动的关键，999急救中心在京津冀地区已有300多例直升机医疗救援成功案例。目前，中国已有30架直升机正在提供医疗运输服务，但多数是多功能直升机，很少有像北京999急救中心这样装备齐全的EMS直升机。

总部位于北京的华彬天星通用航空有限公司也有一架型号为贝尔429的E M S直升机，华彬天星选择与北京市120急救中心进行战略合作，并不断完善自身的京津冀联动的直升机应急医疗救援（HEMS）网络。

“华彬天星在京津冀有众多的起降点，包括一些适合直升机起降的社区停车场，也可以算作野外临时起降点。还有大型体育馆，学校的操场都可以作为医疗救援使用。除了中日友好医院以外，北京市区内的医疗直升机停机坪还包括亦庄同仁医院和北大国际医院。”华彬天星通用航空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吕刚表示，“直升机有一个特性，只要这块场地没有在一定的飞行限制或管制区域内，场地又适合直升机起降的，都可以成为救援直升机起降的野外临时起降点。”

“在京津冀地区，999急救中心一共选了289个医疗直升机起降点，包括当地的学校、操场、公园、停车场这几个地方。这些起降点都是由空军总司令部亲自批发的。”张磊表示。

陈东升认为：“现在北京已经完成了地面和空中医疗救援的基本框架建设，其中999和120都功不可没。”

北京并不是国内第一个建设医疗停机坪的城市。据了解，上海是国内最早开展直升机救援的城市。上海瑞金医院的直升机停机坪建成于2005年6月，目前上海拥有空中停机坪的医疗机构共有5家，除了建造较早的瑞金医院、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外，近年来还有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南院、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东方医院等。金汇通用航空公司在上海等28个省市也布局了一张由34架直升机构成的EMS救援网络。

除了北京、上海以外，各省市也在加快航空医疗救援体系的建设。8月份广东省潮汕地区首个医疗急救直升机停机坪也正式竣工；山东省在2017年4月成为了中国第一个启用综合性道路交通事故和应急救援直升机服务体系的省份，其中999急救中心首次在山东6个主要城市的6个支援基地使用7架空客直升机；重庆近日也启用了首架空中急救直升机，将建立航空医疗救援医院联盟。

航空医疗救援：农村包围城市成

直升机在应急医疗救助领域的应用在中国尚属蓝海，特别是随着中国低空空域的逐渐开放及直升机应用领域的逐步发展，直升机从事航空救援服务方面蕴藏着广阔的市场发展空间。

空客直升机相关负责人表示：“现在每个人都在关注中国航空医疗救援市场，即使目前的商业模式不确定，但潜力无疑是巨大的。”

早在20世纪50年代，瑞士和德国就先后开启了空中救援救护的先河，率先将直升机用于山地搜救及紧急医疗服务。据统计，截至2016年底，全球HEMS机队总数约为2430架，其中美国和加拿大约为1250架，欧洲约为700架，亚太地区仅有220架。空客直升机中国商务副总裁Vincent Dufour 表示：“在欧洲，每100万人拥有一架EMS直升机；在美国每100万人中有3架EMS直升机；但中国13亿人只拥有30架EMS直升机。”

我国对医疗救援直升机的巨大需求推动了EMS直升机在中国的销售热潮。据统计，未来10年内将由500多架直升机交付中国，其中EMS直升机占了很大一部分。上海金汇通航已经订购了20架EM S直升机，正等待交付。贝尔直升机也表示，明年交付给中国的大部分直升机都将是空中救援配置。

虽然我国航空医疗救援仍处于探索阶段，但随着实践经验的不断丰富，航空医疗救援体系的建设也越来越完善。民航局6月发布的《关于提升应急处置能力工作方案》中指出，要推动有关部门设立航空应急救援飞行计划审批“绿色通道”，简化飞行计划报批程序，提高搜寻救援、抢险救灾、医疗急救飞行计划审批效率。目前，国内有关部门对空中应急救援的审批时限已逐步缩短。空中医疗救援飞行，从申请时刻、航线到最后起飞，最短可在30分钟内完成。

摄影/今日民航记者 刘九阳

对于业内正在探讨的“城市医疗救援体系建设”，中国民航管理干部学院通用航空系副教授于一表示：“中国的国情和欧美国家不一样。欧美国家的空中医疗救护和地面是同步发展的，而中国地面交通目前已经很发达了。与欧美等成熟市场完善的起降点和分散的居住模式不同，我国城市人口居住密集、市区起降点有限，如果在大城市的市内进行救援，空中和地面相比并没有优势。医疗救援可先由高速公路、城市环路的交通救援及山区急救入手。”

“以京津冀为例，张家口、天津等周边地区，只有医疗条件不成熟、不完善，医疗设施达不到相应的救护能力的地区，才会更需要直升机救援。”吕刚认为，“当未来发展到每个医院都有停机坪的时候，城市医疗救援可能会随着航线审批流程的减少和空域越来越开放，做到在城市内使用直升机5分钟就能运送伤患。但现阶段还不行，那是一个目标。现阶段咱们能做的就是‘农村包围城市’，在‘农村包围城市’的同时，提升中国城市应急保障系统的完善，做到城市应急救援从扁平化管理到立体化管理的提升。”

陈东升表示：“大城市还有空域不开放和噪音扰民的问题，飞行条件比较差，周围高楼比较多。但这个问题会解决的，当老百姓逐渐认识到空中救援的重要性的时候，就会知道噪音只是暂时的，而救人是永远在路上、在空中的。”

摄影/今日民航记者 刘九阳

航空医疗救援要“接地气”

用航空医疗救援通常被分为两类。一是院前急救，即快速运送医护人员到事故现场进行简单处理，并运送病人到医院，院前急救一般使用直升机起降点，包括以医院为基地的模式，以人群集中的社区为基地的模式，还包括以沿公路布局的模式；二是院后转运，又可细分为两类，包括院间病人转运，以及航程200公里以上的I C U重症病人转运，一般使用固定翼医疗专用飞机。

航空医疗救援所用的飞机，并不只是将座椅拆下，放上担架和急救包那么简单。陈东升表示：“那样是严重违规的。国际上航空医疗救援的飞机改装标准分两种，一种是固定式的改装，改装以后就不可以再动了，这个飞机只能用作救援，叫EMS专用机；第二种是可拆卸式的，所有东西都通过导轨装上去固定，可以拆下来，作为两用。”

这些飞机本身价值不菲，机上的医疗抢救设备和药品配备均有标准，心电监护除颤仪器、氧气瓶等每个设备都有固定的位置，还有适于空中飞行的担架，避免因震动带来的二次伤害。“在这方面我们投入很大。金汇通航的直升机目前只专注做一件事儿，就是直升机医疗救援。飞机出厂构型就是医疗救援型的，上面带着各种医疗救护的基础设备。”上海金汇通用航空股份有限公司总裁赵焰表示。

“从2016年开始，中国的航空医疗救援市场进入了一个爆发期。很多通航公司都想做医疗救援。”吕刚认为，“中国航空医疗救援的标准和培训还需要进一步的完善和健全。航空医疗救援不是大家想干就能干的。”

赵焰也表示航空医疗救援对于通航公司的要求非常高：“尤其是院前急救这方面。首先你的飞机和人员队伍必须常态化和网络化，网络化是商业模式的基本支撑，我们的队伍也在时刻准备着。你永远不知道哪里在什么时间会有事故需要你。”

英国一项研究表明，虽然一架直升机的运营成本是地面救护车成本的8倍，但其响应服务范围却是后者的17倍。据于一介绍，世界各国存在多种航空医疗救援的供给模式，费用来源主要有政府拨款、医疗保险、社会捐赠、会员制和个人付费几种。于一认为：“不同于航空应急救援，医疗救援是一种商业行为，其供给主要依靠市场化途径。政府资金的支持可以起到引导示范和降低成本的作用，但不宜过多参与运营。”

航空医疗救援虽然成本高昂，但如今进入寻常百姓家已经不再是天方夜谭。目前中国人寿保险等多家保险公司已经将航空医疗救援纳入保险类型中，或者电话拨打120或999也可以呼叫直升机前来救援。金汇通航已与中国人保正式展开战略合作，将直升机医疗救援服务免费赠送给符合条件的车主。同时，金汇通航也开始向市场销售救援卡—365元/年，提供全年无限次院前急救服务。

“航空医疗救援是类公益性质的项目，还有很多的商业通道没有打通。但如果因为这个你不去做的话，这个行业永远都不会发展。”赵焰表示，“航空医疗救援在中国还是一个新生事物，牵扯的部门很多，例如医疗卫生、应急、公安、军方、民航等。一开始我们抛出这个项目的时候，人家觉得这家公司是不是骗人。但当我们实际开始救人以后，信任度就会逐步提升。”

“其实现在中国航空医疗救援已经在走入一个常态化发展空间了，各地政府也看到了直升机广泛的应用带来的便捷。”吕刚始终认为，大环境会造就小行业，“欧美一些发达国家的整个通航体系是非常发达和完善的，这会带来飞行最大的自由程度，流程减少，审批环节减少，成本费用减少，才会以高性价比服务社会大众。现有的国内情况还做不到这些。健全的规章制度保障下才能让做航空医疗救援的通航企业既能够更好地服务于大众，服务于社会，也能够受到行业的监管和制度的相应保护。”

对于中国航空医疗救援市场的未来，赵焰表示：“我觉得市场前景是很值得期待的。但想进入这个行业之前也要注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拿它当一个噱头。希望大家都能够真心实意地想做，让市场良性竞争，不断发展壮大。”

“政府要尽快地出台相关的政策，并加大对老百姓的科普和教育，要让老百姓意识到，除了地面救护车以外，中国现在已经拥有了非常专业的空中救援力量。虽然现在这个力量还比较薄弱，但中国航空医疗救援的行业前景非常大。”陈东升表示，“航空医疗救援的最大受益者还是老百姓，他们将可以通过购买保险产品的方式，完善自己的医疗保障体系，而巨大的民间力量也将大大降低政府的投入。不久的将来，不管是沿海还是内地，贫穷还是富裕，老百姓都可以享受到航空医疗救援的服务。”